????西江都市報記者 蘇愛清 楊麥 龍?zhí)靷?/p> ????20世紀50年代以后,梧州六堡茶進入香港市場,需經(jīng)過一個分工明確的經(jīng)銷鏈條,包括出口代理商、進口代理商、分銷商等,最后才到達門店和茶樓、酒樓。處于經(jīng)銷鏈條頂層的,則是出口代理商“德信行”,以及其下面的一系列俗稱“頭盤商”的進口代理商。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原有的經(jīng)銷鏈條漸漸瓦解,掌握著確定“頭盤商”大權的德信行,也在20世紀90年代前期退出了歷史舞臺?,F(xiàn)今,它僅僅是登記在冊卻僅剩一個招牌的空殼公司。按照德信行登記的電話,我們幾次撥打都無人接聽,多番向香港的朋友打聽相關情況,也一無所獲。 ????幸好,我們從梧州中茶茶葉有限公司處得到了香港永生祥茶行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永生祥茶行)的聯(lián)系方式。成立于1956年的永生祥茶行,是德信行當年確定的香港13家“頭盤商”的其中一家,其一直獨家代理從梧州出口到香港的精制六堡茶的進口業(yè)務。 ????對永生祥茶行的采訪同樣一波三折。 ????我們在港采訪的時間只有五天,而來回奔波就花費了不少時間,何況,預定的采訪對象還出現(xiàn)了生病、出差、打不通電話等意外狀況。為了在短時間內盡可能多地采訪到合適的對象,我們不得不反復調整采訪計劃。其中,采訪永生祥茶行的時間就先后調整了兩次。 ????到了約定的采訪時間6月22日下午,由于前一個采訪對象臨時延遲采訪時間的原因,我們匆匆趕到永生祥茶行樓下時,已經(jīng)超過了預約的時間。 ????當我們打電話聯(lián)系該茶行負責人司徒法先生時,遭到了對方婉拒:“對不起,我們已經(jīng)下班了?!蔽覀兲岢龃稳丈衔缭賮恚瑢Ψ絽s表示,第二天要發(fā)貨,未必有時間。司徒法的拒絕在情在理,眼看這個采訪計劃就要泡湯,怎么辦? ????不甘心的我們看了看永生祥茶行所在的三樓,發(fā)現(xiàn)竟然還亮著燈。或許有戲?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上門“碰運氣”。 ????沿著狹窄的樓梯走上三樓,我們找到了掛著“永生祥茶行”招牌的房間,并按下了門鈴。不久,一位身穿橘黃色T恤的男子從房內開門,了解我們的來意后,他把我們讓進了這個僅有20多平方米的辦公室。 ????然而,無論是這位70多歲的會計部經(jīng)理鄭永琨,還是坐在一旁、已是80多歲高齡的公司董事經(jīng)理司徒法,都無意接受我們的采訪。 ????這時,記者楊麥急中生智,提起了司徒法先生1979年曾以企業(yè)的名義,致函中國土產畜產進出口總公司廣西茶葉分公司梧州支公司,要求赴六堡鎮(zhèn)了解六堡茶種植和生產情況的舊事,并遞上了我們收集到的一整套當年信函的復印件。 ????或許是被我們的誠意所打動,又或許是這份舊物勾起了兩位老人對往事的回憶,他們終于與我們聊了起來。 ????從六堡茶在港經(jīng)銷鏈條的構成,到茶葉經(jīng)紀人模式的特點,再到永生祥茶行與梧州六堡茶出口的歷史……兩位老人越說越起勁,即使是家人催歸的電話,也絲毫不影響他們的興致。說到興起處,司徒法干脆找來當年存留的樣茶,給我們細細分析起廣西陳茶與精制六堡茶在原料使用和等級劃分等方面的差異。 ????對永生祥茶行的采訪接近尾聲時,我們試著向兩位老人家打聽德信行代理出口六堡茶這段歷史的知情者。兩位老人家商議了幾句,然后找出一本電話本,讓我們聯(lián)系他們的朋友“林圣光”。 ????林圣光,原德信行土特產科茶葉組的負責人,當年在香港茶界有著特殊的地位。退休后的他,在香港利安茶行擔任董事。 ????我們當即撥通了利安茶行辦公室的電話,對方得知我們的意圖后,告知我們林圣光已經(jīng)下班,讓我們次日上午9時后再致電聯(lián)系。 ????6月23日早上,我們如約打去電話。接聽電話的林圣光,得知我們認識司徒法和原廣西梧州茶葉進出口公司總經(jīng)理熊燕萍,很爽快地同意接受采訪。 ????隨后,我們立即趕到利安茶行的辦公室。在這里,我們不僅見到了林圣光,還見到了利安茶行的總經(jīng)理黃建國,而利安茶行當年也曾是香港茶葉進口的“頭盤商”。兩人共同憶述,不僅還原了當年德信行在港代理出口六堡茶的歷史,還道出了當年內地各種黑茶在港出口的情況,以及香港茶界圍繞制作精制六堡茶所需的青毛茶而展開的商戰(zhàn)故事……  ????原德信行土特產科茶葉組負責人林圣光(右),向記者介紹當年該行在港代理出口六堡茶的歷史情況。西江都市報記者 蘇愛清 攝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對德信行知情者的采訪竟然如此戲劇化,也為我們本次的“茶船古道尋跡·境外行”采訪活動增加了不少趣事。 |